撩拨心脏的瞬间 王叶(9)

>本章给王叶两人增进感情用(?)并且交代老王的心理问题

>后面开始就是王、叶二人到处奔波查案,下一章回到案子上

>惯例艾特 @不完美的美   @翃鹓_(阿渊 
既然睡一张床,后面总有一章得处理ED问题别紧张(?

>各种私设OOC,越来越放飞自我

 <前文走目录

  25

  不出叶修所料,韩文清没过两天就跑到他的诊间报到了,而且还不带事前通知的,搞得跟上级来突袭检查一样。

  韩大队长一来就直奔主题:「叶修,上回咱们是人手不够,现在我再让你插手的话,上头很容易发现。」

  「嗯。」叶修一副很能理解的模样,毕竟这是他早就已经预料到的情况,「其实我本来就只打算让王法医跟我一起接触一下这案子而已。」

  韩文清冷笑一声,一脸『你这种鬼话能信?』的表情,只一句话就浇熄了叶修心底那点侥幸,「我可没忘记你以前是怎么给自己『加班』的,既然你跟王法医关系这么好,就让他来陪陪你老人家,我给他一个月的假,不用客气。」

  「 ……喂,监视一个月不会太长了吗?」叶修无奈。

  「一个月够你折腾一堆事了,没人在旁边盯着你我可不放心。」韩文清摆了摆手,这事儿显然没得商量。不等叶修再挣扎下去,他又补充:「而且,我觉得王法医现在这样挺好的。」

  「啊?」也许叶修自己都没发现,只要是跟王杰希有关的事情,他都特别上心,一下子就被韩文清带偏了主题,「王法医最近怎么了吗?」

  韩文清不动声色地往门口看了一眼,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,心底却偷着笑,「我看他挺喜欢你的,我可没见过王法医这么亲近一个人。」

  叶修歪了歪头,表情略显疑惑,显然他没把韩文清嘴里的『喜欢』往深了去想,「嘛,我看他只是拿我没辙吧?」

  「是啊,人家是拿你没辙。」韩文清叹了口气,口气跟个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,「你对人家好点,王法医是局里不可多得的人才。」

  「 ……我难道还不够和蔼可亲?」叶修摸摸鼻子,总觉得韩文清这指控有点莫名其妙。静了半秒,他突然抬起头,朝门口喊:「王法医你可听到了,老韩竟然这么护着你啊,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上诉的吗?」

  韩文清跟个没事人似的耸耸肩,一见王杰希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,他一点也不意外,打过招呼后就把空间留给这两人;王杰希的表情就比较微妙了,眉头微蹙,嘴唇轻抿,比起被人抓包的尴尬,更多像是不理解叶修怎么发现他就站在外头。

  叶修马上就读懂了王杰希的疑惑,立刻解答:「老韩刚刚往门口瞥了一眼,虽然看起来很自然,但更像知道外头有人才看了一眼。」

  王杰希点点头,似乎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疑惑能不能得到解答,他静静地在诊间里绕了一圈,最后选了离叶修比较远的单人沙发坐下。一想到方才在门口时跟韩文清的对话,再想到韩大队长刚才意有所指的发言,王杰希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,一本正经地想:难道我把什么事情都写脸上了?

  这问题要是让叶修知道,估计得被他狠狠嘲笑一番:不,我亲爱的王法医,你平时已经够没有情绪了,所以你心里只要有些波动,要察觉不会是什么难事。

  「王法医,你有什么心事吗?」叶修没直接问王杰希为什么要坐那么远,他很配合的将自己挪到王杰希对面,「咱们来聊聊?」

  「没什么。」王杰希的视线没有落在叶修身上,反而越过了他,望向远方。

 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推一些。

  这两天,王杰希只要一得空,心思就飘到了叶修身上,一会儿猜人家是不是还在琢磨红线案的事情,一会儿想叶修会不会像之前那样,突然就跑到他的解剖室来。

  到了饭点,他又开始想叶医生会不会没人盯着就忘了吃饭、没人提醒就不知道要休息--终于,王法医逮到一个正经的理由可以去找叶医生:找他一起吃饭,顺便听他解析红线案的脉络。

  或许是因为有了目标,王法医今天工作得特别有效率,三两下就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。不知为何,心脏的跳动成了一种骚动,仅仅是『去看看叶修』这件事,他的心情却跟要划下解剖大体时的第一刀一样慎重。

  结果,王杰希都还没见着叶修,倒是先在诊所门口遇上了韩文清。

  「王法医?你来找叶修?」韩文清挑了挑眉,或许是职业病,不自觉地就想把事情问清楚,「我记得这个月的心理评估已经结束了吧?红线案也不能再让叶修接触了,那么王法医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找他?」

  「我的心理问题还需要他解决。」王杰希顿了几秒,一本正经地扯了个颇合情合理的谎。

  「哦?」韩文清是少数几个清楚当年那件案子,并了解王杰希心理问题的人,但他略略一想,很快就找到破绽,「这次红线案你接触得不少,看你都没怎么排斥,我以为你已经好多了。」

  韩文清这话一针见血,王杰希却是如梦初醒,一片空白的脑袋半天都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。

  借着韩文清的提问,王杰希从头开始梳理起一切:最开始,他确实不太乐意接触红线案,毕竟他可不觉得自己已经把心态调整好了。按理来说,当时他只要尽到法医的职责,完成尸检报告就足够了,但他为什么没有早早抽手离开,反而还越陷越深?

  长久以来,王杰希天生的克制与内敛让他与周遭的人隔出一堵墙,他的心里带着一把尺,将他与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测量得清清楚楚,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多个一分一毫;可是叶修不一样,这个人甚至没给他一点测量的时间,极其任性地一脚就踩进了他的世界里,从没有人这么轻松就抹去了那堵墙,甚至近到抬手就能撩拨他的心脏。

  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感受红线案中的细节,因为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在追随叶修。

  「嗯,的确好多了。」王杰希弯起唇角,这抹笑比热咖啡飘出的那丝热气还要轻浅,「其实,就算没有半个理由,我也想见他。」

  此刻,王杰希那双总是掀不起浪花的眼眸,突然盛起万千星芒,凝结成露,无比闪耀。

  见状,韩文清呆了半天没有回过神,搞懂怎么回事以后,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欣慰:叶修啊,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王法医,瞧人家对你用情多深啊。

  要是可以的话,韩文清还真想把这历史性的一幕拍摄下来,憋了好半天他才没搞出这么失礼的事情,「咳,这样吧,等会儿我先进去跟叶修沟通一下,要是没人看着他,我看他不亲自把凶手逮捕归案是不可能的,我给你一个月的假,你替我看好叶修吧。」

  「 ……一个月的假?」王杰希怀疑自己的听力可能出了问题。

  「嗯,一个月。」韩文清的口气很是严肃,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,「其实只是刚好把你能休的假全凑一块罢了,你差不多都半年没好好休过假了,趁这次好好休整一下。工作你也别担心,最近来了个叫刘小别的新人可以分担,许斌可以应付得来。」

  「王法医,假如你真没办法阻止他去查,你至少要跟着他。」韩文清烦躁的抓了把头发,谁让叶修在他记忆里一直都是前科累累,不让人省心的家伙,「叶修那个人啊,天大的事情都想要自己扛,如果没有人拉着他,不晓得他会冲到哪里去。」

  「我就拉得住他吗?」王杰希笑笑,显然觉得这提案太过理想化。

  「或许吧。」韩文清顿了几秒,才接着说道:「他这个人又特别温柔,也许他会为了你选择妥协。」

  不等王杰希表态什么,韩文清已经擅自结案,此事不得上诉。

  26

  身为一名心理医生,叶修别的不多,就属耐心多得取之不竭。

  他知道王杰希确实有心事,但人家明显是还在组织语言,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下文。所以他也不催促,一会儿回到办公桌前写写病历,一会儿泡了一壶茶放到王杰希面前,再过一会儿他连小点心都拿出来了,本来严肃的心理咨商愣是被他搞成一个茶话会。

  见叶修小口小口啃起了饼干,王杰希忍不住笑了出来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「咱们先说说韩队交代的事情吧。」

  「可我对你的心事比较有兴趣呀。」叶修俏皮地眨了眨眼,眉眼间带着孩子气的调皮,「跟我说说嘛?」

  王杰希感觉自己的胸口受到重击,心里头却柔软的像被猫爪子轻挠,一个不留神就回答了叶修:「你知不知道鲜花情人那个案子?」

  那起连环杀人案是在叶修离开警局刚满一个月时发生的,警方给凶手起的代号就是鲜花情人。

  名字听上去很浪漫,但这案子的细节却是让人心寒。凶手的作案模式很固定,选定了受害人后,想尽办法发展成恋爱关系,当受害人也动心时,便将其杀害,并且在尸体周围洒满花瓣,彷佛在祭奠情人的死亡。案发现场都是精心布置过的,没有半点血腥的痕迹,受害人的遗体就像被放进水晶棺材,美好得不可思议。

  凶手使用了各种假名、面貌,谱写了一段又一段的恋情,最后留下了十一条人命,在警方的面前引火自焚,为这起连环杀人案画下了血淋淋的句号。

  叶修老早知道王杰希当年接手的就是这件案子,虽然只处理了一半,终归是在心里留下了痕迹吧。据韩文清所说,王杰希就是在那起案子之后,更加不愿与人来往,渐渐变成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  「知道,那是你第一次接触连环杀人案,也是最后一次。」叶修端起茶杯啜饮,态度自然到好像只是在跟朋友闲聊罢了。

  「那你应该也知道,那件案子对我的影响。」王杰希缓缓勾起唇角,比一杯低廉的黑咖啡还要苦涩,他竖起食指,直指自己的心口,彷佛是将刀尖对着心脏,「我以为,这心病可能得跟着我一辈子。」

  「嗯,那个案子简直让人没法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『爱』存在。」叶修轻轻捉住王杰希的手,小心翼翼地以两手捧起,往指尖落下温柔的轻吻,「王法医,其他心理医生也许会把你这情况当成轻微的PTSD(创伤后应激障碍),可我不这么认为。」

  「那你认为?」

  王杰希凝视着叶修的眼神不自觉柔软了起来,本该反感身体接触的他,竟然舍不得抽回自己的手,甚至还任由叶修在指尖上落下轻吻--那一吻,似是吻到了心尖,沸腾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,他差点控制不住想将这人紧拥入怀的冲动。

  「我觉得呢,你只是太细腻,或者该说你是太温柔了?你能设身处地去感受受害者身上的细节,所以才被凶手的价值观给影响了。你在接触那些受害者时,既心疼这些人为爱付出,也理解凶手扭曲的爱,那阵子是不是常做恶梦?」见王杰希点头,叶修的语气不只是一个心理医生的轻柔,还夹带着和煦的笑意:「原谅我一开始用那么粗鲁的方式踏进你的世界,比起看你独自行走在人群之中,我宁愿被你讨厌,也想试着缩短你我之间的距离。」

  「你可真是任性。」王杰希轻叹,那无奈的口吻却偷偷裹上了一层蜜,「叶医生,我能不能抱你一下?」

  「哎?」叶修呆住,一时没跟上王杰希变幻莫测的脑回路,慢了好几秒,脸颊才渐渐染上了鲜艳的色彩。

  大约十多秒后,叶修总算调整过来,他微微抿着嘴唇,大大方方敞开双臂,算是答应了王杰希这突然的请求。

  王杰希深深吸了口气,绕过桌子,小心地、缓慢地、温柔地将叶修拥入怀里。两人胸膛紧贴,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,好像连所有乱七八糟的感受都缠绕在一起,爱恋、兴奋、不知所措、羞涩 ……谁都辨认不出来,此刻心间装载的究竟是什么。

  王杰希无声的笑了起来,他侧过头,嘴唇凑上叶修的耳边,一字一字诉说:「叶修,我喜欢你。」

  然而,这告白只有口型,没有半点声音。

  不明所以的叶修眨了眨眼,他只感觉到王杰希轻微的吐息扫过耳旁,但却没有半个字碰上耳膜。

  不等叶修发问,王杰希已经规规矩矩松开叶修,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回自己的位子。

  「总之,这次接触红线案,我觉得没像之前那么难受。」王杰希捏起一块饼干,配着茶一块享用了起来。

  叶修似乎还没从方才那种暧昧的氛围里回过神来,好半天他才抬起头,了然一笑,「王法医,你是担心我自己偷偷去查案子?」

  王杰希挑了挑眉,也不隐瞒,干脆的承认:「我担心你顾虑我的心理问题,结果自己逞强。」

  「万一是你逞强呢?」叶修瞇细了眼,笑得意味深长。

  「那你会有办法测试的。」王杰希轻笑,条理依旧清晰,「别把我绕进去,其实不管我的心理问题如何,我知道你就是想自己去查。」

  王杰希接着笑道:「韩队都给我放一个月的假了,不如就带上我吧。」

  「我记得韩大队长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看着我,而不是陪着我去查。」叶修懒懒地陷进单人沙发里,慢慢打量起王杰希,「对于你来说,刚刚那个拥抱算是很大的进步了。其实你应该也很久没做过恶梦,但生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,这表示你心里还是有道坎跨不过去。」

  「我也说过,这点问题不足以影响我的工作。」王杰希拿起茶壶,静静地将空了的茶杯添满,「另外,我也不会阻止你去查,也许我没办法给你实质的帮助,但希望你去冲锋陷阵的时候,别忘了还有人记挂着你,别冲得太猛了。」

  王杰希这话,一口气戳进了叶修心底最柔软的地方,轻微的刺痛在心间荡漾。

  的确,一直以来,叶修不管执行多么危险的任务都无所畏惧,只因他了无牵挂,所以他只要专心守护着这身制服上的荣耀就好。并不是说警局里没有人在乎他,每个人都是盼着他能凯旋归来,但没有一个人的记挂,能像王杰希这般有份量--他突然明白,闯到鬼门关前其实是多么值得害怕的事情。

  叶修难得慌乱了起来,他极度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,但却避不了王杰希的凝视,那眼神温柔得像要把他的心给融化。

  「我也是拿你没辙啊。」叶修的掌心摀住了口鼻,指尖沾染颊上的温度,与无奈的低语闷在一块儿,久久平息不了自己杂乱的心跳声。

  我这是怎么了?

  叶修用力地揉了把自己的脸,混乱的思绪稍稍平静,他在理智的海洋中胡乱翻找,总算找回自己身为心理医生的专业。他闷不吭声地去把王杰希的病历给翻了出来,待他再坐回单人沙发时,已经又是平常那个温和里带点慵懒的叶医生。

  「跑题了,身为你的心理医生,我关心的是你的心理问题。」

  王杰希笑笑,格外配合的讲述自己的状况:「我偶尔会有失眠的问题,但只要没有接触到类似鲜花情人的案子,平常我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,除了ED这个问题。」

  「哦,今天还挺配合。」叶修碎念了一句,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一番,「唔,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,自那个案子以后,你有喜欢过谁吗?」

  王杰希张了张嘴,却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。他的脑海里有三种回答在打转,一是最安全的否认,二是含糊不清的承认,三是不计后果的表白。

  填满胸腔的爱恋,宛如一条锁链,狠狠扼住他的脖子,一句简单的告白卡在喉咙,让人窒息。突然,许久没来拜访的恶梦破闸而出,狠狠拉扯、折磨起他的神经──凶手的痴迷、对受害者的迷恋、病态的示爱方式,与他的价值观重合,彷佛他只懂得这么一种与那个凶手一样的爱人方式。

  王杰希强行压下阵阵作呕感,默默吞咽了好几回,总算扯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,答道:「不曾有过。」

  叶修仔细观察着王杰希的反应,刚刚那个问题显然是戳痛了对方的神经,他很是心疼,却找不到语言可以安慰。他静静等待对方调适完毕才拿起一颗巧克力糖,径自塞进那略微颤抖的手里,暗自希望甜食可以稍稍抚平这个人的心神。

  「王法医。」

  「嗯?」

  叶修没有马上把话给讲完,墨色的眼眸静静盯着王杰希,彷佛只要这么做就能读出空气中的千言万语。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傻,竟然不惜摊开自己的心理问题,也想证明自己并不碍事,只为了能够陪在他的身边。

  多么温柔啊,这个人。

  王法医,你知道吗,你的心理问题只是我不想让你牵扯其中的借口,在我的搜查计划里,本来就不该有第二个人的存在,尤其是你──要是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,我还怎么去查线索呢?

  「我打算先去查承哥的组织。」叶修揉了揉眉心,结果他还是选择向王杰希妥协,「我会弄个身分进去当卧底,仔细查查组织里的事情。我不可能让你一起混进去,但我们偶尔碰面还是可以的,你就当是跟我去长途旅行了?」

  王杰希笑而不语,心里想的却是:韩文清怎么就确定叶修会妥协呢?

  27

  叶修显然是早有预谋,诊所的工作已经找好人代班--就算多出个意料之外的王杰希,他也安排的有条不紊,很快就把出发时间给定了下来。

  杨瑞承的组织虽然是在本地比较庞大,但涉足的交易多,底下有好几个干部在负责不同领域的交易,据点当然也不限于本市──叶修第一个目标是W市的人贩集团,按霍九提供的情报来看,这个人贩集团跟那栋公寓常有往来,公寓背后的管理人有可能是杨瑞承的组织。

  除此之外,叶修还想摸清楚这个组织的毒品交易是如何运作的。这个卧底工作也不算太困难,只要查清楚货源、制作、贩卖通路等等,也许可以找出三名受害者身上残留药剂的线索,顺着往上摸大概能有点收获。

  要是韩文清听到叶修这个搜查计划,肯定得翻个大白眼:叶修这个职业卧底简直不能更敬业,真是哪儿危险就往哪儿钻,难怪他们这些『场外人员』永远都为这家伙操碎了心。

  虽然叶修的计划听起来危险性颇高,但这一路上王杰希可没感觉到什么紧张的氛围。这个人跟小学生去远足似的,几个小时的车程都在抱着零食啃,而且还时不时就往王杰希手里也塞些小点心,枯燥的车程就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及啃零食中度过。

  到了下榻的旅馆,王杰希盯着房间King size的大床,突然有点怀疑叶修是不是挺想赶他走;叶修似乎接收到这样的疑问,立刻表示自己是无辜的,是柜台说刚好就剩这间房,只好将就点了。

  「你紧张什么,我睡相很好的,这床也挺大的呀,两个人睡也不过份嘛。」语毕,叶修还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,看起来确实是很够两个大男人一起躺。

  「嗯,是不过份。」王杰希脸上没什么表情,心底想的却是:我是担心我接下来可能都得失眠了。

  叶修似乎也意识到两个男人挤一张大床好像不太对劲,自动自发地去衣柜里把备用棉被抱出来,并将其卷成长条状放在正中央──这条楚河汉界虽然把这张大床完美切割成两张单人床,但却惹人发笑,简直跟小学时男女之间那条『不准越过来』的界线一样。

  王杰希闷笑一声,「你这样弄,好像更让人想越线吧。」

  「哎,王法医您可真难伺候。」叶修趴在自己隔出来的界线,一板一眼的警告王杰希,「别想越线,小心我让你睡地板。」

  整理完行李,恰好已经是晚餐时间,叶修提议去附近转转,顺便把晚餐给解决了。

  旅馆附近还算热闹,出去就能看见一条小吃街,不少摊贩已经开始吆喝,几公尺宽的巷道被人潮挤得水泄不通。叶修看了看这人潮,又看了看王杰希,他问都没问,直接拉起王杰希的手,钻进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。

  王杰希轻笑,叶修这般小心翼翼莫名令他心生怜爱,他自然而然的握紧这比他还小的手掌,大拇指在手背上轻抚了几下。

  叶修跟只猫似的炸毛,回头瞪了一眼,一本正经的警告:「王杰希同志,你别趁乱吃豆腐。」

  王杰希一脸若无其事,反手握住叶修的手,把人拉到了卖糖葫芦的摊位前,「我给你买支糖葫芦吧。」

  叶修立刻跟老板要了两支糖葫芦,嘴里咬着一串,另一串递到王杰希面前,「来,这支赏你的。」

  「哦?为何得赏?」王杰希只咬了一口,并没有接过来,他其实没像叶修那么爱吃甜的。

  「因为你注意到我喜欢吃甜的。」叶修也不嫌弃王杰希只咬了一口,很自然的拿回来当备用粮。

  「你一路上都在吃甜的零食,想不注意到也难。」

  毕竟在动车上被叶修塞了一堆小点心,王杰希到现在都还没感觉到饿,随便吃点凉皮也就饱了。叶修依然对甜食的兴趣比较大,才解决完两串糖葫芦,又买了份炒酸奶,这嗜甜程度让王杰希都觉得牙疼。

  晚餐不到一小时就搞定了,由于小吃街人多,空气太过闷热,两人决定到大街上溜达。

  夜风拂面,气温正好,街上一片灯火通明,不少人都是刚吃饱饭,一家人出来逛逛街。叶修也不去注意每间店铺的商品,只是安安静静地配合着王杰希的步伐,好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
  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」沉默了好一会儿,王杰希难得主动寻找话题。

  「秘密。」叶修抬起食指抵着嘴唇,轻轻嘘了一声,「案子的事情你别担心,你就当陪我出来玩的呗。」

 


  奔波了一日,叶修实在没体力再逛,大致把旅馆周遭转了一圈就决定回房休息。

  轮流洗漱完毕,叶修说了声晚安就早早爬上床;王杰希倒是开着小夜灯摸了很久,直到听见叶修平稳的呼吸声,他才轻手轻脚爬上床。

  虽然背后那条楚河汉界反而更让人在意,但王杰希的意识也消散得挺快,没一会儿便跌进梦乡。

  黑暗中,看起来早已睡着的叶修慢慢睁开眼,他静静听着王杰希轻缓的呼吸声,在心底默数了一百秒后,利落的翻身而起。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王杰希这一侧,趴在床沿,视线慢慢描绘这个人的睡颜。

 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探入房间,银白色的光芒轻贴在王杰希的眉骨上,夜晚的静谧褪去白天时略显冷漠的线条,明明只是熟睡以后毫无防备的模样,但却抚平了叶修紧绷的神经,连高高悬起的心脏也悄悄归位。

  「祝你好梦。」

  叶修隔空于王杰希的额头轻轻啾了一声,悄声无息地离开房间。

  房内一切如旧,本该熟睡的王杰希翻了个身,一把抱住了棉被卷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唇角却忍不住弯起,好像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
  「大半夜的,去哪儿啊你。」

 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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